shelphy

[授翻]The Right-Shaped Holes 一个正好的枪口

The Right-Shaped Holes

一个正好的枪口

by INMH

翻译:shelphy


 Summary

战争摧毁一切,魔法,还有其他的

 

“你干嘛不直接用飞来咒呢?”


“因为我还不想杀了你,你这个天杀的白痴!”


“就是点皮肉伤,”Theseus嗫嚅道。


Graves的眼神说明他一个字也不信。“是啊,得了,现在回仙境去数那些会飞的猫去吧,Scamander。”

(爱丽丝梦游仙境,应该都能看出来,不过我怕我翻完没人认识了)


他跪坐在Theseus身前,看着那曾毫无疑问是胸廓的模糊的一团。现在那里布满了弹片——而真正的麻烦的子弹正卡在他的肋骨上。Graves试图将那颗子弹弄出来,但不要直接用飞来咒,他在动手前用一个漂亮的魔法实施了部分麻醉,然后用一把镊子捣鼓了半天。Graves从伤口中拔出来的大多是碎骨,他把这些残片扔在Theseus的大衣上。看着那一摊东西,Theseus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不清。


“我感觉要吐了。”


Graves在Theseus突然起身时迅速一躲,看着他在吐在泥浆里。他们藏身的这个战壕说不上有多理想,用来挡雨的也只有一条窄窄的帆布。终于Theseus吐够了躺了回来,虚弱地喘息着,至少魔法隔绝了痛觉,他现在感觉不到自己碎裂的肋骨。Graves继续着刚刚的工作,但这一次他将那些碎骨头丢在了泥里;聪明人,问题解决了。


“但是长官,用飞来咒不会更容易一点么?”


Graves咬着牙回答:“不,一点也不会,因为这里没有合适的治疗师,而将子弹一下子全拽出来造成的损伤我处理不了。”


“但是长官——”


“Belby,该死的我向上帝发誓,再过他妈的十秒我就要给你胸口也来上一枪了。你要是真的想帮忙就停止向我问问题,然后天杀的去找个治疗师来!”


Belby明智地向后退,从Theseus的视野中消失了。Graves的怒火不可小视,但他极其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,开始继续处理Theseus的伤势。Theseus呆滞地看着头顶完全湿透的帆布,偶尔在Graves碰到没有被魔法麻痹的部分时抽动一下。他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手:他刚刚起身呕吐时一定是用左手捂了一下胸口,因为那上面布满鲜血。


血。上帝啊。


怪不得他现在头晕目眩。他恐怕已经大量失血了。Graves曾在伤口边上盖了一条毛巾,那条毛巾早就全湿透了。子弹在他身上打出了一个非常深的弹坑,Graves清理碎骨和试图取出子弹的做法又扩大了伤口。


一个洞-呵呵。如果Theseus站在对的角度上,风吹过他的身体时说不定会弄点响出来呢。


在索姆河会面后不久,Theseus和Graves在这片无人区中碰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,三具布满弹孔的尸体被吊在桥上。事后查明他们是三名法国巫师。


Theseus找到Graves的,那时Graves就那么一个人站着,用一种沉思的目光看着他们,指间夹着半根香烟,另一只手里还有瓶啤酒,那酒甚至比Theseus脚边的泥水还要浑浊。他到底还是朝Theseus靠了过来,但是没有移开视线,他开口问道:“你说,要是风正好从某个角度吹过他们会发出什么响么?像笛子那样?”


Theseus被他的啤酒呛了一口开始咳嗽起来。“梅林的胡子啊,Percival”他大声抱怨着,被这个想象惊讶到的同时也不免有点阴暗地被逗笑了。


“这是个非常实际的问题!”


话题开始朝半严肃的、非常荒谬的方向发展。尸体显然没有那种正好能发出声音的结构——但要是伤口正好在喉咙上呢?不,大概不行——可要是穿过了骨头?他们互相推搡着让对方自行论证,不过没过多久就都大醉酩酊了,两人一起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。巨大的笑声回荡在保守蹂躏的法国战场上。


“你说,要是他们把我吊在那,我能发出像笛子一样的响不?”Theseus问,他的思绪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抓不住。


“我们讨论过这个了,Scamander,”Graves异常冷静地回答他,同时小心地转动着镊子。“找不到合适的角度。”


“真可惜。”


“总会有别的尸体的。”


天黑了。是这样么?那是夜晚,亦或是白天?Theseus什么都记不起来了。世界不停旋转着,Theseus的思维身在边缘自然也走不了直线。他的记忆和那些从他身上掉下来的骨头与血肉一起散落了一地。好在被泥浆浸透的身体和别的病人还是分开放的,那些人没那么好运,没有Graves来给他们做临时手术。Graves是巫师中为数不多的了解麻瓜文化的人,熟悉到了离开魔法也能很好的处理问题。


“保持清醒,Scamander,”Graves的喊声飘了过来。“我几乎要完成了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醒醒,Scamander!这是命令!”Graves皱着眉头,精神极度集中,他缓慢而小心地夹出一块重要的弹片。


“该死。这才完成一半。我一定是把它弄散了。”


“我在流血,”Theseus嘟囔道,布满鲜血的手在视野里愈发模糊。有那么一瞬间,他似乎出现了幻觉:鲜红的血出现在他的外套上,Graves身上,地上,泥里,水洼中,帆布上溅的也全都是。


“我知道。我就快好了。就再挺一会儿,好么?”


Theseus累了,非常累。他们已经连续行军了好几天,休息时间很少,今天他们又打了一仗。战斗准确地找上了他,并迅速将他击倒。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么累:他需要睡眠。他的眼睛开始睁不开,突然下巴上传来一阵疼痛——Graves拍了他一下,试图用这笨拙地一耳光叫醒他。


“我说过了保持清醒!”


Theseus茫然中只得遵从。


“成了!”Graves将一大块弹片残骸撇在地上,然后笑着说。“让我再检查一下,我好确定——”他说着又戳了几下,这时Theseus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,以至于他丝毫感觉不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。Graves又挑出一些碎铁片扔出来。


“——嗯,好了,这样就行了。你没事了。”


“我能睡了么?”Theseus想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,可是听上去就像是“我浓碎了么。”


“没事了,Scamander,我会为你治疗,然后把你拼起来。没事的。”Theseus合上眼睛,这一次Graves没有扇他巴掌叫醒他。


在昏迷无意识中时间流逝。Theseus感觉自己被埋葬在了黑暗中,但是巨响、喊叫,还有什么东西隔着什么对他又戳又捅,让他难以入睡。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出现又消失,来来回回地折腾却又没有真的将他唤醒。没有东西渗入得足够深,足够能唤醒他。但是最终,那道屏障消失了,Theseus缓慢地爬回到清醒的世界。


他第一个注意到的事情是,他在一顶帐篷里。那么他已经十有八九不在战壕里了,因为他也好其他巫师也好,通常会将帐篷支在魔法隐藏下的开阔地上。他躺在床上,很明显,什么人将他安顿在这里,有意地。他意识到的第二件事是从腹部传来的剧烈钝痛。Theseus皱了皱眉,本想挪动一下手臂,在睡梦中它们无意识地交叉,但只是轻轻一动就已经疼得他呲牙咧嘴,他赶紧在引发更强的疼痛前停下了动作。他尽全力保持清醒,并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,是之前受的伤太重,还是他只是刚刚不小心伤了自己,现在应该先睡一觉……


哦,不。现在不是时候。他中枪了——他正在保护自己的中队,Graves的队伍和Hampstead的人也在,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上了他的内脏。他昏过去了几分钟,在那段时间里被拉到了泥地里,其他人还在战斗这样方便掩护。有必要为这种疼痛划分一下等级,那既不是撞击,也不是咒语。那是一枚子弹,一枚麻瓜的子弹从一把他没看见的麻瓜的枪中射出并击中了他,他没看到那个人,自然也没有分出时间朝那个方向施展防御。


第三件事,他闻到了Golliberry的味道,那是一种英国巫师产的烟草牌子,味道猛烈(而且难闻),通常抽这种烟的人只有——


“你还好么,Scamander?”


Theseus抬起头,撑开一点眼皮,他对光还得适应一会儿。Graves坐在帐篷入口那,他绅士地将烟都吐在外边,以防帐篷里的空气更加浑浊。他甚至都没往Theseus这边看,但不知怎的已经凭直觉发现自己的老朋友醒来了。“啊,”Theseus试着坐起身子,但剧痛使他的尝试失败了。“我猜也是。”


Graves抽了一下鼻子。“你猜也是,”他故意模仿着Theseus的语气说。虽然已经尽了最大努力,但正如Theseus分不清Graves的纽约口音和他手下傲罗McMullen的波士顿口音一样,Graves在试图发出“标准英音”时也没搞对Theseus真正的家乡。


“我想脑部失血会使它反应迟钝许多,”Theseus反击到,就像接受到什么命令似得,Theseus一说完就感觉到头骨下的血管不断传来的钝痛。


“有道理,”Graves转过身来看着Theseus。“看来你能活下去啊?”


“你说呢,Graves医生。”


Graves又哼了一声,翻着白眼走回帐篷入口处。“你干嘛不直接用飞来咒呢?”他咕哝着,从口音来看此次嘲讽针对的是Belby。“去他的。我真他妈的痛恨那些离了魔法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巫师。对着麻瓜们品头论足,但他们可是真的连魔杖都没挥就建立了个健全的文明,如果麻瓜知道了我们的存在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轻而易举的给抹了。”


“看得出外科医生的工作强烈地激发了你的精神啊。”


“看得出挨枪子也没能激发一个英国人,让他有什么强烈的情感表现。”


“你想看我那样么?”Theseus闭上眼睛躺了回去。“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嚎啕大哭?或者是偷一把麻瓜的枪像Brayson那样自行了断?”


Graves没有说话。Theseus看到又有几缕烟飘上来。


“好啦,随便了,生你的气吧,”Theseus咕哝着说:“我要接着睡了。”


“随便了。”


寂静持续了一会,Theseus闭上眼睛准备入睡,他睡不着,但这次不是疼痛的原因。他长出一口气,然后睁开眼睛。“谢谢你,”他用Graves刚好能听到的音量说。“谢谢你修好了我,谢谢你没有直接用一个飞来咒把那该死的子弹弄出来。”


帐篷里安静了。


“不客气。”


又安静了。


“你该接着睡觉了。让你的大脑回回血。换了别的日子你可不会说这些话。”


Theseus哼着鼻子回应道:“也祝你晚安,你这坏脾气的混蛋。”然后他终于又睡着了。


Graves继续站在帐篷门口守夜直到Theseus再次醒来。


—完—

 

译者碎碎念:上个期末要了授权,居然一直没翻出来,这个期末拉出来赶紧完成了。希望可以给战友组增加点热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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